大海的澎湖灣

在金門搭乘半個小時左右的飛機,就可抵達澎湖馬公島。

澎湖列島總面積約127平方公里,由百餘座大小不一的島嶼組成,猶如珠串般,灑落在臺灣海峽。

俯瞰澎湖列島。

歌手故居

到澎湖,我當然得到潘安邦與張雨生的故居。

一首《外婆的澎湖灣》,讓潘安邦的歌聲從臺灣飄到大陸。現在位於馬公篤行十村新復裡1巷5號的潘安邦紀念館,即是潘安邦小時候居住的地方,那裡有他與家人、朋友生活的種種記憶。

篤行十村是澎湖馬公古老的眷村,跨越清朝、日佔、民國等時代,因眷戶大多是高階高官眷屬曾被稱為“將校眷村”,現已無人居住,闢為景點對外開放。

潘安邦的故居面朝大海。我來到這裡時,一撥一撥遊人擦身而過,映入眼簾的是古舊的建築和鮮紅的對聯。戶外牆邊上,有外婆及兒時的潘安邦塑像,那個外婆塑像就像在泉州看到的閩南阿嬤,一臉慈容。

外婆的澎湖灣。

潘安邦生於1954年,2013年病逝。他最開始唱《外婆的澎湖灣》時,歌酬僅1萬臺幣,1989年登上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,獻唱此曲霎時紅遍大江南北。這首歌,他總共唱過5000次。

在故居里,我看到了潘安邦寫的《重生再出發》,在文中,潘安邦闡述了他對疾病的理解,和對生命的詮釋——

一次莫名其妙的惡疾,讓自以為健康的我,一夕之間成了“玻璃人”,從此不能劇烈運動,不許唱歌,不可坐飛機,就連大笑、爬樓梯,拍一下肩膀都不行,計劃了一系列世界巡迴演唱也泡湯,但是,老天送了一個珍貴的禮物,這次病後,讓我真正懂得什麼叫做“真正的幸福”。

……

以前,我總以為人生最大的目標是賺很多錢,換個大房子,給家人更多的照顧,做幾場好表演回報歌迷,我現在知道,我們一直活在小小的世界裡,“幫助別人”雖然只是做自己能力所及的,但卻能夠帶給多少人希望與快樂。

我希望身體康復後,能夠和(太太)志翔一起照顧需要幫助的人,不管做什麼……一定要把我們的“幸福”無私地分享給別人,不只是我們相愛。

把“幸福”無私地分享給別人,這句話觸動了我的神經,懂得感恩,這對於一個明星來說,誠然可貴。

透過參觀,我也瞭解到,《外婆的澎湖灣》的詞曲作者葉佳修是當時臺灣鄉村民謠與校園民謠的領軍人物。當年,他感動於潘安邦與外婆的故事,憑想象創作了《外婆的澎湖灣》。他坦承,寫這首歌時從未到過澎湖。但這不妨礙這首歌成為澎湖的代言曲目。

另一位已故的歌手——張雨生的故居也在眷村裡,與潘安邦的故居相隔只有幾步遠。跟“潘安邦故居”一樣,門口木牌只寫著“張雨生故居”。

張雨生在篤行十村長大,1966年出生於澎湖,1997年11月12日因車禍意外離世。張雨生故居仍儲存當年建築的原有風貌,內部並未作什麼改建翻修。館內展示張雨生從求學到出道到成名的各種新聞,迴圈播放著他的歌曲。張雨生的《我的未來不是夢》《大海》等諸多經典流行歌,我都喜歡,從中學時就開始聽,當兵時聽,到地方上班時聽,出門旅遊時也聽,所以,我在張雨生的故居里流連良久。

牆上的電視螢幕上正在播放紀念張雨生的音樂會,我看到張惠妹在獻唱,電視中的張惠妹流下了淚。張惠妹曾在泉州、廈門舉辦過多次個人演唱會,我也曾多次捧場,每次張惠妹都會說到亦師亦友的張雨生,充滿感激之情。

遊客租車處,機車的世界。(冰德/圖)

豪華遊輪停泊處。(冰德/圖)

珊瑚花宅

住在離馬公港最近的一間旅店的六樓,有一扇開向大海的窗。澎湖哪裡風景最好?我到樓下問前臺小妹。

“望安、七美嶼嘍!”小妹不假思索地答道。

就這樣,我決定去望安和七美嶼。

望安原名“八罩島”,島上地形起伏南低北高,擁有沙岸與巖岸的海岸線綿長。登島後,第一站前往天台山,天台山53公尺高,卻是望安島的最高峰。上天台山沿路可看到綠色的植被和一叢一叢的紫褐色的菊花,其中最吸引人的是一朵朵扇形的仙人掌。當地村民把仙人掌球摘下來,製成飲料,賣給遊客。

天台山上,有一小岩石,風化造型奇特,猶如留有腳印,澎湖人稱這是傳說八仙中的“呂洞賓仙腳印”。

對於這種傳說,我並未放在心上,但踏進望安中社的花宅古厝聚落群時,我彷彿回到百年前的時空。那些花宅用珊瑚石構築的美麗牆體,就像泉州蟳埔漁村看到的蠔殼厝,閃爍著閩南人“因地制宜,就地取材”的智慧。

望安曾厝。(冰德/圖)

花宅聚落形成已有三百多年曆史,地名取自其周邊山丘宛如花朵般的地理分佈。如今,花宅聚落被列為“重要聚落”,受到保護。

雙心石滬

離開望安,再次登船,前往七美嶼。七美嶼是澎湖最南方的島嶼,那裡有著名的雙心石滬。

其實,石滬這種用石頭圍成的小海灣,在福建惠安崇武就有,但因年代久遠,經海水沖刷,遺蹟毀壞嚴重,只是剩下“滬房”的簡易結構,再也不具備捕魚功能。

七美嶼的雙心石滬是兩組“滬房”壘迭,兩顆心形的滬房,類比成“心心相印”圖案,堪稱漁民浪漫的傑作。

200年前,漁民在海邊搭建石滬本是捕魚用的,而搭建雙心石滬的漁民是不是正在談戀愛,所以才如此別出心裁呢?如今成千上萬的戀人們不懼風浪,從臺灣、從中國大陸、從世界各地,跨海而來,只為以雙心石滬為背景,緣定今生。

石滬原是漁民用石頭圍成的小海灣,用作捕魚。七美嶼的雙心石滬則像一件藝術品,鑲嵌在澎湖灣。(南方週末資料圖/圖)

“澎湖空氣好,我靠海過一生。”在安靜的果葉村,我遇到了一位老漁民,這位在海邊望海的老漁民剝著花生喝啤酒,對遠道而來的我說,“你要不要喝一杯!” 老漁民滿頭白髮,面板黝黑,皺紋如溝。

聽說我來自泉州,老人家說,他們祖先就是從泉州過來的。我問他是否有回大陸尋根,老人感嘆說,沒有,年紀大了,在海邊吹吹風就好,哪裡也不想去。

“海底下面有另外一個世界呢,海水清澈時,從岸上看下去,會看到那個世界,那裡的人穿著古裝,穿梭其間。”老漁民像是對我說,又像是自言自語,“情侶們還會牽著手,比雙心石滬還浪漫。”

難道當年的漁民就是看到了這個水下世界,而構築出世上這個獨一無二的雙心石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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